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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师父灭过世第178节(2 / 2)


  司樾哼笑一声,歪着头看他,“现在知道羞了?去乱葬岗搞这么堆骨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呢?”

  “什么,那是乱葬岗的骨头?”纱羊惊呼,“子箫,你去乱葬岗搞这么多骨头来干什么!”

  这不是恒子箫搞来的,这些东西他睁开眼时就有了。

  骨山边有“赵尘瑄”留给他的信,让他好好利用这堆骸骨,大约是怕他不肯,还讲明了这堆骨头的来历,让他放心。

  “弟子一时糊涂……”虽不是他做的,可恒子箫已羞耻到无心辩解,只求司樾快忘了这一切。

  “弟子也不知怎的,就…”“就扮起了魔尊、邪主、黑暗使者是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

  有些出入,可大体上没有错。

  一直以来,司樾和恒子箫之间的实力鸿沟令他患得患失、如履薄冰。

  从前和师父在一起时恒子箫尚且如此,分开之后,在漫长的日月磋磨里,这份惶然愈发突显。

  每每收到只有纱羊字迹的来信时,恒子箫都有一种清晰的直觉——

  司樾在和他划清关系。

  这份直觉在突破渡劫后愈发明显。

  今天之前,恒子箫尚能极力忽视、欺骗自己:只要飞升就好了,只要飞升,他就又能回到师父身边,像从前那样生活……

  可原来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。

  他从梦魇中醒来,眼前是“赵尘瑄”留给他的尸骨,头顶是飞升的雷劫。

  恒子箫被裹挟在二者之间,他的道并未被从前的记忆所动摇,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只是另一个人的故事,他不在乎。

  他在乎的是司樾。

  恒子箫很清楚,一旦渡劫飞升,司樾完成了任务,就会回到混沌,再也不会见他一面。

  这是最后、也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
  他无法不选择去试探司樾。

  是好是坏,无论如何,他至少想在分开前再见师父一面。

  他像是恒箫那样,握着剑,神情颓靡地上了骨山。

  在等待司樾来临之前,恒子箫想过很多之后的种种发展。

  即便知道了师父或许只是在利用他,可到了这一步,恒子箫依旧相信,师父对他的好是不作假的。

  他坚信着这一点,越是坚信,脑中越是反反复复地回闪九凰峰的回忆。

  从赵尘瑄写信约他去九凰峰、到他出现、再到他坠崖。

  每当恒子箫想起司樾时,这些回忆就疯狂地在他脑中涌现,一次比一次清晰,一次比一次痛苦,直至彻底挤占了司樾的空间。

  恒箫残存的怨恨并未消失,它扎根在了恒子箫灵魂深处,和他融为一体,如墨滴入水,把一池清澈搅得浑浊灰暗。

  「你我都是一样的,一样被人利用,一样被人抛弃。」

  那邪恶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,来来回回,一遍又一遍。

  溺水似的回忆令恒子箫大脑混沌一片,气息紊乱,心生暴戾。

  他想的是司樾,出现的却是赵尘瑄上一世的背叛。

  这一世会有什么不同么……

  「唯一不同的是,我是在助我师父成功后被他抛弃,而你——不管成功与否,都会被抛弃。」

  不,师父她不是赵尘瑄!

  挣扎之中,恒子箫等来了司樾。

  他想,师父或许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,或许会打他一顿,让他清醒点。

  但恒子箫怎么也没有想到,会变成如今的局面。

  轰——

  昏黄雷云已然兜不住其中的雷电,空中雷奔云谲,四面八方的雷电之气都朝这团暗黄色的天云聚来。

  雷电团聚一处,云中雷嗔电怒,偶尔几道散雷漏出云外,往下一落,便是轰然炸响,将方圆打出一片电白。

  这电光照在恒子箫脸上,将他的脸色打得愈发绝望。

  在司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,恒子箫生出了比司樾来之前时更大的绝望。

  先前的那些凄苦、哀伤、躁动、不安和委屈都在司樾来后的几句话内化为强烈的羞耻。

  恒子箫跪在地上,想起自己所作所为,已是羞耻到了无地自容。

  片刻,他头顶一沉,被手覆上。

  “行了,起来罢。”

  恒子箫小心翼翼地抬眸,顺着司樾的手臂往上望去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