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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7)(2 / 2)

  我从初一开始带班,到现在班里的学生只有一开始一半。

  有几个男孩子故意伤人被送到管教所,有一些女孩子早早怀孕辍学回家。

  有时候他们自以为早早看清了这个世界,捂上耳朵不肯听别人的劝告,结果受伤的只能是他们自己。

  史明看着郓言,神思恍惚:像我这种人更可笑,以为能改变别人,其实只能改变自己。

  他叹口气,拍拍郓言的肩膀:你还年轻,不至于在这种泥潭里挣扎,吃饭去吧。

  郓言没有动弹,等他走后,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被拍过的地方。

  刚要转身离开,就撞到了陆海清。

  他不屑地勾起嘴角,显然是把他们的聊天都听走了。

  死秃驴可真会装可怜。

  看着郓言,他欲言又止,经过郓言身边时,才淡淡来了句:他是最大的垃圾。

  郓言低声笑了出来,胸膛里传出沉闷的震动。

  陆海清皱着脸,凶巴巴地问道:你不信?

  我信。郓言挑眉,双手插兜俯视陆海清,全员恶人啊,但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,来骂他的呢?

  陆海清怒视着他,咽了咽口水,似乎想到什么,嘟囔道: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。

  郓言抓着他的手腕,淡淡地瞟一眼,胶贴已经不在了,露出一些勾线的痕迹。

  你的胶贴呢?

  黄娟娟给你的?

  还是你给她的?

  陆海清还不到一米七,他奋力从郓言的手中挣脱出来,急红了脸:你快松开我。

  她为什么要跳楼?郓言逼问的越来越厉害。

  陆海清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,他咬紧牙关,就是不肯回答。

  郓言,你在做什么?

  刘山大步从走廊尽头赶过来,他神情严肃,郓言松开了手。

  这是怎么回事?刘山问陆海清道。

  陆海清凶狠地看郓言一眼,咬了咬牙齿道:我刚才捡到了老师的手机,他非要说还有一百块钱是和手机一起掉的,要我还钱。

  是这样吗?刘山皱着眉头,从衣服里面掏出钱包,抽出两张红票子,递给陆海清。

  你拾金不昧是好事,可能那张钱被别人捡去了,快回班里学习吧。刘山蒲扇一样的大手推陆海清的脑袋,把他推的一个趔趄。

  陆海清仇恨地看郓言一眼,转身回了教室。

  刘山笑着看郓言,拍了拍他的手臂,安慰道:别和这群小崽子一般计较,他们穷惯了,手脚都不太干净。手机没事吧?

  郓言看他一眼,压下情绪。

  从口袋拿出手机让他看一眼,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,刘莉没事吧?

  没事,就是吓着了。她一向被我宠着长大,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,修养几天就能来上课了。

  刘山和他聊了几句,知道郓言没吃饭,又带他去孙尚军家酒店吃了午饭。

  下午再去学校时,校园里的氛围突然就多了分恐慌。

  汤玉茜神秘兮兮地告诉郓言:学生们都在传,中午在宿舍午休,看见了黄娟娟的鬼魂。

  有个学生要去水房洗衣服,进去就看见有个人在最里面洗衣服,可她洗衣服的水是红色的。

  还有她室友,说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看到了黄娟娟爬到上铺睡觉。

  她咯咯笑着,这些段子都快老掉牙了,我上学的时候就有人在传,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着没事自己吓自己?

  郓言笑笑,没有接话。

  片刻后,他抬头问汤玉茜道:那你见过鬼吗?

  当然没有了,唯物主义世界哪来的鬼?要是死个人就能多个鬼,那这世界早就鬼多过人了。

  郓言点头:你说的很有道理。

  他决定闭嘴,装作没看见趴在她背上的小玩意。

  下午,事情越传越离谱,又有人说在厕所见到了黄娟娟。

  还不止女厕所,男厕所也有。

  外面乌云密布,有要下雨的趋势。教室里早就打开了灯,学生们像受惊的鸟儿挤在一起,商量着要结伴上厕所。

  还有人在问:你说他们看到的黄娟娟是什么样子啊?是跳楼那样吗

  那天好多人都看到了黄娟娟的惨状,还有人拍了模糊的照片,私底下疯传。

  更过分的是,有人发到空间,配字不转发七天后就会被找上门。

  郓言亲手抓获一名上课玩手机的男学生,他正在转发这条说说,千万别来找我!

  郓言冷着脸,叫停了课堂,把他拽到门口。

  你为什么要转这种东西?

  不止我一个人转学生被吓坏了,哭丧着脸说道:班里好多人都转了,他们说那些看到鬼的,都是没转发的。

  郓言皱眉:是谁先发了这条说说?

  我不认识,应该是高三的学生吧。

  郓言拿出手机,添加了原po好友,这才放过学生。

  他并没有要求学生删掉,淡淡来了句:也许这样做,才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。

  男学生讪讪地进了教室。

  他刚坐下,外面响起一道惊雷。

  几栋楼的学生都尖叫起来,瞬间,天空亮如白昼,一道闪电劈在宿舍楼顶的避雷针上。

  男学生默默把说说删掉,心里止不住地打鼓。

  教室突然停电了,学生们惊慌的叫声快把楼顶都戳破了。

  现在是下午四点,外面的天色像是夜晚一样,浓黑。狂风大作,几个老师冒着大雨到电力房查看情况。

  郓言站在讲台上,平复学生的焦躁,不要叫了,正常的恶劣天气而已。老师已经去修电了。

  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,他神色淡淡地看向窗外。

  老师,你都不害怕吗?有学生抖着声音问道。

  怕什么?

  我听人说,你那天就在楼下站着,血都喷到你身上了。

  对啊对啊。

  是我就吓死了。

  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道。

  不是我害死她的,我为什么要怕。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鬼,那也是凶手该害怕,不应该是你们。

  可,不是说她是自杀吗?为什么老师说的像是谋杀一样。

  又一道惊雷响起,学生们低声尖叫,也看清楚了郓言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,凶手可不止一个。

  邱震国打着伞顶着风在雨中行走,这雨又大又急,校园里已经有了积水。

  每次下大雨,学校都会停电,然后高中部的男性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就会被派去修电。

  电力房在宿舍楼那边,出来不到半分钟,身上已经被淋的湿透。

  他止不住地低声咒骂,该死的校长,该死的学校,这么多钱偏偏不肯拿出来一点修一下这该死的供电系统。

  好了,别骂了,你再怎么骂,校长也不舍得出钱的。史明早就看开了,他放弃打伞,大雨把他稀疏的头发淋的更加稀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