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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5)(2 / 2)


  肖飒本来就属于那种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, 邹允第一眼在路边捡到他时,是那种脏污和伤痕都掩盖不了的惊艳,经过的路人也免不了多看两眼。

  现在身高腿长的人就这么在大街上跟邹允两个人你追我赶,拉拉扯扯, 难免令人侧目。

  再加上肖飒现在已经是八卦杂志和财经新闻的常客, 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, 保不齐一会就会有长/枪短炮赶到现场。

  邹允有轻微的社恐,受不了这么多注视的目光;何况不管对方是谁, 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普普通通地谈了场恋爱,不想要丢人丢得全世界都知道。

  他在大街上决绝地甩开肖飒跑回了家, 肖飒便没有再跟回来。

  不止没有跟回来, 接下来许多天,肖飒都没有再回过家。

  以前不管怎么闹, 这都是没有发生过的。

  因为之前整夜宿醉,起来又洗了冷水澡,肖飒不在的这几天,邹允的情况一直不太好,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感冒了, 持续的低烧让他总是晕乎乎的。

  手上两个铮亮的水泡还没有消,他也握不了画笔, 索性整天连床都懒得下,大部分时间晕乎乎地半梦半醒, 实在睡不着了就无聊地翻翻手机。

  翻到以前公司里姚淇她们那群小丫头最爱看的八卦版块时, 他总是格外紧张, 深怕前几天晚上自己跟肖飒的事会被人放到网上。

  只是他还不知道,现在的肖飒,已经可以控制新闻上只出现他希望出现的东西。

  手机风平浪静了两三天后, 雨辰峰拍卖行来了人,跟他商量画品拍卖的相关事宜,他带人去画廊选了画。

  大约因为是肖飒事先吩咐好的,一切进行顺利,半天的功夫就忙完了,他很快又孤零零地回到家里。

  时间又过去几天,他的身体也好了很多,只是人还没什么精神,恹恹地嗜睡。

  可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?

  现在也没个人跟他说话,就连小布偶似乎都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,这两天也不爱闹了,乖乖吃完猫粮就没精打采地趴在他身边睡觉。

  他突然很怀念以前在公司的日子。

  说来讽刺,以前上班的时候,他做梦都想离开公司,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画廊,不用再应付复杂的办公室关系和难缠的甲方,只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。

  现在看似什么都有了,他却有些怀念姚淇每天在他耳边的聒噪,问一些他教了许多遍也学不会的问题,说一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八卦。

  原来那些曾经他以为的瞎忙活,其实是充实。

  他甚至有些变态地觉得,就算被偶尔刘峰骂两句也好过像现在一样,独自面对一栋空荡荡的大房子。

  现在他每天都要刷好几次牙,因为没有人跟自己说话,他觉得自己都要长霉了。

  消失的不止是肖飒,就连唐堂都跟着不见了,微信不回,电话关机,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
  无论是肖飒还是唐堂,距离酒吧那天晚上见面,都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。

  邹允又在刷了一次牙,看着镜中的自己

  晶莹的水珠也遮不住他满脸的憔悴。

  他突然想起之前肖飒也曾经消失过的那段日子里。

  方斌骂他,让他看看自己的鬼样子;他问姚淇,自己看起来真的很糟吗?

  现在他看着镜中的自己,真是糟透了。

  没有人会喜欢对着喑哑失色的病容,没有人会喜欢和一个暮气沉沉的灵魂相处。

  邹允提醒自己,他不可以再为肖飒颓废第二次。

  就算没有肖飒,他也必须还是他自己。

  他收拾好自己,准备换衣服出门。

  小布偶这两天情绪不太好,吃得也少,他准备把猫咪带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好放心,顺便问问绝育手术的事情,再去画廊看看。

  他已经放弃再养一只小公猫了。

  肖飒把小布偶送给他后就很少过问,不过也难怪,肖飒连家都回得少;但他能感觉到,肖飒应该不喜欢小动物,小布偶大概也感觉到了,跟肖飒不亲近。

  现在他们的小家摇摇欲坠,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还怎么再养一只小猫。

  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被肖飒扫地出门,到时候日子艰难,他恐怕自顾不暇,要怎么养活两只娇贵的小家伙?

  身边的这只既然养了就要负责,但他不想再连累另一只无辜的小生命。

  刚把小布偶放进猫包,他拿上外套准备换鞋出门,衣袋里安静了许多天的手机突然响起,在这个静得可怕的家里显得突兀异常。

  邹允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,名字存的是画廊前台的小姑娘。

  他平时不经常在画廊,一些日常的琐事都是交由这个小姑娘在打理。

  虽然平时在画廊也经常碰面,但人是肖飒请来的,画廊有什么事,小姑娘一般都是打电话给肖飒的助理;很多时候肖飒都是让人处理好了,回家想起来才会知会他一声,说是让他安心画画就行,别的不用操心。

  邹允本来就不懂生意经营上的事情,他本身又社恐,要和有关部门打交道的场面也处理不来,也就承了肖飒的情,没有在意。

  所以,这还是这小姑娘第一次把电话打到他这里。

  喵喵

  小布偶大概也吓到了,在猫包里又蹿又叫,邹允回过神来,赶紧吧小猫咪从猫包里放出来抱在怀里安慰,接起了电话。

  是邹老板吗?您有空来画廊一趟吗?电话里小姑娘的声音听得出很着急,雨辰峰拍卖行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,好像连累了咱们画廊,之前好多定出去的画现在都被退了回来,门口挤着人等着退钱

  她说着尾音已经带了鼻音,像是要急哭了。

  之前肖总的助理说没事儿别打扰您,可我真的没办法了,肖总助理那边的电话一直占线,店里的流动资金根本不够退钱的老板她吸了吸鼻子,怎么办呀?

  邹允突然觉得眼前一黑。

  肖飒和画廊,他的感情和事业,突然间都乱了套。

  从小他看着就白净秀气,又不声不响、不争不抢,很多人都和刘峰一样,觉得他懦弱可欺;但当年在孤儿院,也是他保护了还只会哭鼻子的唐堂。

  和唐堂这种半路失去父母的孩子不一样,他从记事起就知道,在这个世界上,他没有亲人,没有人可以依靠,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

  如果倒下,没有人会扶住他。

  正在的勇敢从来都不是无所畏惧,他很胆小,害怕很多东西;但他有杂草一般的生命力,会坚强地面对所有恐惧。

  你先别急。他深吸两口气,喘匀急促的呼吸,强作镇定,安慰电话那头的前台小姑娘,别让人在门口堆着,不好看,冲好咖啡把人请进来

  客气一点,我马上就到。

  他转身准备放下怀里的猫咪出门,可平常乖巧懂事的小布偶却好像突然转性,撒起了娇,伸出尖利的爪子勾紧他的毛衣,不肯放人。

  喵喵怎么了?他低头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小猫咪。

  虽然总在心里责怪肖飒不常照顾喵喵,但他心里也明白,之前自己也不经常在家,他和肖飒,是一对很不负责的主人;估计是这几天他难得天天都陪着喵喵,这小家伙才会越来越粘人。

  其实人和猫都一样,有谁愿意孤零零地困在一个一成不变的空间里。

  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。他挠着小布偶的下巴安慰道。

  出门走进电梯里,他才发现,自己毛衣胸前的地方已经被小猫的爪子勾出了好几根毛线。

  刚才喵喵在他怀里的叫声那么可怜,好像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主人似的恐惧。

  邹允一阵心疼,掏出手机打给司机;观海一品在银滩路的尽头,市中心不好打车。

  那辆熟悉的黑色豪车很快停在楼下,他焦急地上车,这会才终于得空,掏出手机翻看关于雨辰峰拍卖行的新闻。

  电话里,前台的小丫头急得几乎语无伦次,他不好意思逼问雨辰峰到底发生了什么;但雨辰峰背靠震云集团,如果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八卦周刊或是财经新闻,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。

  果然,他很快在新闻标题里看到了雨辰峰的名字,赫然就在头版头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