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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良臣(科举)第72节(2 / 2)


  见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,甚至自己都被撇到了一边,谢良臣轻笑摇头,出船舱透气去了。

  除了谢家的两个老人十分激动,江家两兄妹也满心的期盼。

  江茶茶见着宽阔的江面,激动得双颊都红了,一个劲的缠着江着给她说外面的事情。

  三兄妹在一处的时候,向来是大哥江贵更有权威,如今难得出来,江着可算是在小妹面前出了一把脸。

  于是他便把之前跟谢良臣一起游学的事,添油加醋,讲了个精彩,就是说书先生在场,恐怕都没他说得更绘声绘色。

  谢良瑾原本坐在船舱边,正掀了帘子看外头,听这边说得热闹,也托了腮盯着两人。

  见听众又多一人,江着更加激动,说话也开始没边起来,尤其是那次他们在西平遇到劫匪的事,他更是说得堪比武林高手大战魔教妖/人,那叫一个险象环生,跌宕起伏。

  他说得夸张,可谢良瑾却并未认为他在说谎,因为在谢良瑾心中,她二哥就是如此的英明神武,机智出众。

  只是在最后说到江上遇险的时候,江着不小心说漏了嘴,提到了那个被强塞过来的孩子。

  话刚出口,江着就知要遭,立刻拿手捂了嘴,同时紧张的四处张望,见附近都没人,这才大松一口气。

  少爷可是千叮万嘱不许透露此事,要是被少爷知道了,他真怕被赶回去。

  可是谢良瑾却正听得高兴,江着猛然停止话头,她直觉里头肯定有问题,于是便软硬兼施威胁他告诉自己,否则她就亲自去问二哥。

  江着再次忍不住想要抽自己的嘴,他怎么就这么嘴贱呢!

  不过跟了谢良臣这么久,他也不是全无长进,于是便省去了其中很多细节,也没提有官兵追杀的事,更没说两人一路避着人朝北方去,只说那小孩有多无礼,他家少爷有多心善。

  本以为会听到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,哪知却是他二哥好心救了个不懂感恩的小孩而已,谢良瑾抿抿唇,表示自己对这故事一点也不满意,同时也不喜欢这个讨厌的熊孩子。

  船上的生活十分无聊,谢石头与赵荷花在最初激动了几天之后,慢慢也平复了心情,不仅时常去甲板上走动,而且还开始琢磨着怎么改善伙食,毕竟天天都吃鱼真的吃腻了。

  而这边听说了自家二哥在游学时各种精彩事迹的谢良瑾却兴头不减,她不仅不再满足于坐在船舱边朝外看,甚至觉得站在甲板上看两岸风景也泛泛,若是官船停靠栈桥补给物资,她总要拉了谢良臣去上头逛。

  赵荷花觉得女儿的性子越发的野了,不想她去,谢良臣却道无事,还说京中许多闺秀也是不拘着出门的,帮着说好话。

  京中闺秀确实是不拘着出门的,但是也不像谢良瑾这样能在码头上到处闲逛,这里摸摸,那里看看。

  只不过谢良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,所以也就没说。

  如此行舟二十余天,官船终于停在了上邶码头。

  五月的北地虽仍春寒未褪,不过风中也已带着丝丝暖意,街上车马不息,人流如织,河边杨柳也初现绿意,微醺风光已然可见一斑。

  更兼此时河面解冻,来往商船、客船增多,不仅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力夫大多脚步匆匆,街边店铺也不再悬挂挡风雪的门帘,正门大开。

  许多官商家眷、世家小姐也都有了兴致出来逛街,布料店、首饰店,甚至是书肆门口,大多也都停着装饰豪华的轿子和马车,街道上一派繁华热闹景象。

  谢良瑾看着与荣县截然不同的风光,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,她紧紧挨着赵荷花,伸手挽着她的手臂,为眼前皇城带给她的富庶印象而有点微微的发怯,小丫头茶茶更是害怕,也紧紧挨在小姐身边。

  谢良臣吩咐江着去雇马车,同时把家人引到了旁边一个卖馄饨的小饭馆中坐下,一边让店家上吃食,一边让他们休息一下。

  众人一路劳累,船上食物又单调匮乏,早饿了,因此馄饨才上,他们便各自端着吃了。

  这一吃才发现,里头的陷竟是脆甜得很,一问才知是猪肉混了荸荠做的,一碗就要二十文钱。

  听说这价格,谢石头两夫妻都吓了一跳,在洛河镇,这样的猪肉馄饨大多也就是十文钱左右,没想到京城的物价竟直接翻了一倍!

  不过虽是翻了一倍,但他们也不能否认这东西确实味道比洛河镇的好,只不过就是太少了些,有点太过“精致”了。

  但为了不丢儿子的面子,两人还是没跟店家抱怨东西太贵,只是最后连汤都喝完了。

  那边江着已经找好了马车,谢良臣便带着爹娘去了租住的院子。

  这个院子离皇宫不算近,但也不算远,若是坐轿子,大概要走一个小时,若是坐马车,大概只要45分钟,要是骑马,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,同时这里的骑马是指控制了速度的那种,不是在街道上飞奔。

  这样的通勤时间,谢良臣是可以接受的,再加上周围多是民居,而且算是皇城中产人家,所以治安也还不错,购物也方便,所以即便这院子租价有点贵,但他还是咬牙定了下来。

  上次中举之后,谢良臣私房钱大概就有五百两左右,后来他写的话本再版,以及他继续连载,这几年大概也有二百两左右的收入,不过这些钱都被他拿去资助谢明章研制武器去了,所以可以忽略不算。

  另外的收入则有家乡的佃租,若将其折算成银子,一年大概有五十两,县里房子和店铺也租出去了,合计一年大概也有一百两。

  不过去年他上京赶考,加上此次返乡,他大概也花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两,所以他手上的银子仍旧只有五百两。

  上邶的房价不便宜,一间普通一进的瓦房就要差不多80两银子,而且位置还不好,要是二进、三进带院子的青砖瓦房就更贵了。

  像谢良臣这间屋子,若要买下来,差不多就要350两银子,租的话,一年也要30两,而且还是孟彻帮着介绍打了友情价的。

  谢良臣原本手上有差不多五百两,这次返乡后,除了回礼以及无法立刻变现的,他额外又收入了大概700两,除去租房子的钱,他现在手上差不多就还有一千一百七十两左右。

  这钱看着多,其实在京城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
  譬如现在他们住下来了,家中虽有家具,但是也得买各种日用品,如锅碗瓢盆什么的,再就是置办衣裳,北地天冷,一到冬天更是如此,因此买棉花、买木炭就是一大笔开销,更不用说日常吃饭以及交际应酬了。

  谢良臣让家人跟自己进京,也没打算让他们过节衣缩食的日子,至少也得与在家乡时持平,但是因着这里的物价贵上一倍,又全都只能用买,所以说光是养家就是一大笔开销。

  偏偏他的俸禄又实在少得可怜。

  大融正七品官的俸禄是一年45两银子,禄米45斛,而他是从六品,也俸禄也只比七品官好一点,一年年俸50两,禄米50斛。

  一斛五斗,一斗十升,一升大概1.2斤,也就是说他一年禄米大概有3000斤。

  粮食是够吃的,不过一般官员还需交际应酬,因此这戏禄米常常会被卖掉一点折成银子补贴家用。

  一个官员所有的正当收入基本就是这些了,因此若不是贪官,只靠这点俸禄,要想在京城活下去,那么就只能住租住在很远的地方,这样一来不仅房租少了,平日生活成本也降了下去。

  只不过交际应酬仍是大头,所以要是家里太穷,一般官员就不怎么参与同僚间的聚会,当然也就会慢慢被孤立,而要是参加,家中可能就得米饭变稀粥。

  这也是谢良臣为什么选择租房子而不是买房子的原因,反正三年后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留在京城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