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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0)(2 / 2)


  你跑罢你跑了我们都能活

  如果如果他眼神扫向锦盒中的龙衮,被那亮眼的明黄晃得双眼泛花,父皇知道了,会杀了我的!

 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独活吗!戚同甫一把甩开李璞的手,陛下

  他旋即又再上前搀扶住李璞,声音一低,您想想看,晟明帝已经三日不朝,可莜县一案却处理得雷厉风行,这说明什么?

  这一切,都是四殿下所为。

  莜县离晟京不远,瘟疫这么大的事儿,晟明帝连风声都不曾透给你,而是直接交由四殿下督办,意图还不够明显吗?

  突然间的娓娓道来使他的声音既诚恳,又极具蛊惑性。

  就算您能跟所有的一切撇清关系,也不再是李晟王朝的太子了。

  可这是弑父杀君啊李璞涕泪横流,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。

  微臣早已在太医院埋下眼线,晟明帝时日无多,根本熬不到今年入冬;这算是哪门子弑父杀君。戚同甫甚至上前搂住李璞的双肩,接着蛊惑道:微臣不是不明白,您想要兄友弟恭的心,可您想过吗?

  四殿下一旦从晟明帝手中接过权柄,登基称帝

  他可会给您留一条活路?

  他缓缓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折叠规整的汗巾,递到李璞手边,历朝历代,不是没有皇子可以做一辈子富贵闲散的王爷,平安终老,只是

  您见过哪一位在夺嫡之争败下阵来的皇子,可以善终的?

  在戚同甫如鬼魅般蛊惑的声音中,李璞颤颤巍巍地接过对方手中的汗巾,胡乱抹了把泪抬头,顺着戚同甫的眼神,看向小厮手中的锦盒

  阒夜山林,除了那身明黄的龙衮,什么也不剩下。

  *****

  从一开始给葛大哥治病的时候戚景思就发现,在服药之后,病愈之前,病人会经历一个难熬的高热期,言斐也没能例外。

  他大半月来足不出户,衣不解带地守在言斐的病床边,能做的却也不是太多,无非是在言斐把药汁呕出来后,再一遍遍熬上新药给他灌进去。

  他自己下颚的胡青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,言斐周身却被他打理得干干净净,每一次呕过药汁他都会仔细地为对方清洗更衣。

  言斐脸上的红斑已经褪去,睡颜白净恬然,一点瞧不出是个缠绵病榻月余的病人。

  整个村子里现在有羽林军维持秩序,粮食、药物一应俱全,瘟疫和之前恐慌的人心都得到了控制。

  戚景思轻手轻脚拨开言斐的袖子,发现红斑已经褪掉,只剩下手心里最后一小块;最近言斐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,很久没有再呕出过药汁。

  他终于松了口气,爬上床边把人搂进怀里睡。

  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辰,他被怀里的挣扎吵醒。

  睁开眼睛,他才惊觉自己好像抱着只冰窟里捞出的幼兽。

  言斐浑身被汗水湿透,却凉得瘆人,不住地颤抖。

  他口中喃喃,景思冷

  戚景思一个翻身坐起,探过言斐的额头,烫得手边一哆嗦。

  天已入夏,被褥大多被收了起来,他找来房中能找到的所有东西裹在言斐身上。

  还冷不冷,还有哪里不舒服?

  可是言斐没有回答。

  他方才的低语更像是昏迷中的梦呓,眼下不管戚景思跟他说什么,他口中只是混乱地呢喃着戚景思的名字,偶尔会说自己冷。

  就算知道这可能是病愈前必经的阶段,但戚景思还是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情绪里变得暴躁,最后只能脱光自己的衣服,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维持言斐的体温。

  言斐终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,睡了过去,天也已经亮了。

  景思

  折腾了整宿,戚景思在言斐退烧后也迷迷糊糊地睡着,直到现在被言斐的一声轻唤中惊醒。

  他紧张地起身,怎么了!

  没什么啊。言斐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,无辜道:我只是想喝水。

  戚景思长吁一口气,掀开被褥起身,那我去烧水。

  那算了言斐抬手,摸到戚景思坚实的后背不着一缕,顿时双颊绯红,也、也怪麻烦的

  没事儿,本也就该起了。

  戚景思牵过言斐的手,低头在手心落下一吻,再抬头时才发现掌心那块碍眼的红斑终于消失不见。

  阿言他激动地握着言斐的手道:你看!

  看什么?言斐茫然地盯着眼前。

  没有了!戚景思指腹刮蹭着言斐的手心,红斑,没有了!

  这便是痊愈了。

  言斐温柔地笑笑,你也不点灯,我哪里瞧得见。

  戚景思瞬间呼吸一滞。

  他抬头,看向窗外大亮的天光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抱歉迟到了一丢丢..白天稍微去学了一下!

  二更略微顺延..

  龙衮(gn):天子上朝的礼服,上绣龙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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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69章 偏执暴戾 ...

  之前整个村子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, 言斐的病也好了八成,葛大嫂家的小院并不像最开始那样被严密的隔离。

  此次疫情得以控制, 无论何种原因,戚景思传递消息的功劳还不能搬上台面,只有李璠、常浩轸等少数人知道,大部分人都把功劳记在了言斐头上。

  言斐本就是之前连中三元的试子,光霁公子之后唯他一人,晟京城内人尽皆知, 眼下又立下奇功,瞎子都能预见小言大人官途一片坦荡。

  这天下多得是无利不起早的人,朝中日后最炙手可热的新贵眼瞅着就要崛起,谁不想趁现在赶来巴结, 既可说是病里雪中送炭, 又可在日后博个识于微时的美名。

  言斐还病着, 收到了风来巴结的人进不了门,却堵在门口熙来攘往, 好不闹腾;头前还是戚景思发了好一通火, 找了羽林军来戒严院子, 才让言斐能安静休养。

  可众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。

  见不到小言大人和他传说中的姘头, 外面活生生还有个状元郎的弟弟。

  言毅虽然只是个后补的京官, 但好歹有正经功名在身,此次虽不是公干, 但跟着言斐的就是有功的,在众人眼中,前途自然也是不可限量。

  他们才不会记得自己是不是在街边啐着口水骂过言毅一声偷儿、叫花子,眼下全都舔着脸巴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