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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小食店第56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想着左右都是姐妹,大家都不会说出去,索性不吐不快,“我哥就是个木头桩子,不对,应该是木鱼才对,别人拿棒子敲一下才有回声的那种。指望他看上哪家姑娘是不成的,我娘就跟看好的人家商量,能不能一起陪着去礼佛,让两人在寺院见面,那家的娘子也同意。真真是佩服,不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,要是成了,以后这就是我嫂子。”

  祝陈愿心里一跳,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,她装作不经意地问:“那她们都礼佛回来了?”

  “没呢,只有我阿娘昨日匆匆回了趟,得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吧,至少真得在那里礼佛几日,不然也跟上赶子似的,对人家小娘子名声不好。这样两人就算不成,到时候都有由头可说。不过瞧我阿娘那样,指不定给我挑的时候,也会出这种损招。”

  剩下三个都没有婚嫁的,左右看了看,祝陈愿脸不红心不跳,桃夭有些害羞,茅霜降哪怕年岁到了,还没有开窍呢。

  “你们要是哪个能当我嫂子该有多好。”

  褚小满这话一说出来,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,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。

  惹得几人都淡淡看了她一眼。

  “行了,你真是言多必失,岁岁,我们得走了,改日再聚一顿,今日晚间还有事。”

  茅霜降起身说道,另外两人都是跟着她家的马车来的,也要一并送回去。

  祝陈愿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,将几人送到门外,心里沉甸甸的,一直在想宋嘉盈的事,连收钱都心不在焉的。

  等关上房门,她才带着祝程勉到医馆里头去,小乞丐已经醒了,只是照旧是头昏脑胀的,恹恹地靠在墙上。

  看见祝陈愿进来,很是高兴的样子,又有些闪躲,想要给她磕头感谢,被她给拦住了。

  “这几日好好养伤吧,别感谢我,对了,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
  小乞丐愣神,很久没有人问过他名字叫什么了,以至于开口的时候都有些干涩,“我叫阿芒,我爹还在时取的,说是贱名好养活。”

  阿芒的爹娘都是村里不识字的手艺人,全死在了肺痨上,留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,一路从乡下讨饭进了汴京城。

  要饭的日子并不好过,乞丐也有地盘,他们时常被欺负,有时候要的饭都会被抢走,被打是经常的事情。

  不过这次妹妹被人推进水里发起高热后,阿芒就不愿意在流浪下去了,他害怕自己唯一相伴的妹妹死去,又害怕自己活不成,妹妹也得遭罪。

  只是他茫然地看着前面,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。

  作者有话说:

  第50章 鸡丝签

  祝陈愿拍拍阿芒瘦弱的脊背, 看清他脸上愁苦的表情,大概也能知道他心里是为未来担忧的。

  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还在这里的曲融,特意用几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阿芒, “你好了以后, 要不来食店里帮忙,我给你和安安找个屋子住。”

  阿芒很犹豫, 他很想答应, 又明知自己哪里能去食店帮忙, 还是眼前的小娘子好心, 低头看看自己脏污的手,最终摇了摇头。

  “我知道小娘子好心,要不然今日我也不能躺在这里, 可我不能去食店里干活, 还是等好了以后,去码头又或是别的地方找个苦力活,能养活自己和妹妹。小娘子的恩情,我肯定会报答的。”

  他的脸上写满了认真, 已经麻烦了小娘子这么多次, 恩情真的都还不过来了。

  “那你从医馆出去后,带妹妹住到哪里呢?”

  阿芒不知道, 那个桥洞已经不能住人了,他支支吾吾应不出声。

  祝陈愿又转问安安, “安安, 以前你哥哥都带你住在哪里的?”

  安安闻言, 咽下祝清和给她买的糖, 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住在桥洞下面, 那里每天都有风, 可冷了,还有人过来要打我,推我到水里。”

  她使劲摇头,浑身全是抗拒,“我不要住在那里了。”

  稚嫩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很沉默,曲融尤甚,他盯着眼前这两个身材矮小,瘦弱到眼睛突出的孩子,内心颇为煎熬。

  放任两人沦落街头,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,米师傅那一句,“有两个伴陪在身边总是好的”,一直回绕在他的耳边。

  良久,曲融想开口,嘴巴开开合合,最后憋出了一句,“你们没地方去,不如住到我家里来。”

  大家的视线都移了过来,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。

  话已经说出口了,曲融反倒不磕巴了,他很认真地看着兄妹俩,“也不白住,帮我家里清扫,或是帮着每天出去买菜买饭,还要烧水劈柴和洗衣。”

  他思虑过后,故意说了很多的要求,以前曲融也不会过多在意别人的感受,直到他自己跌落谷底后,体会到难处后,就越发能感同身受。

  阿芒很明显的犹豫,安安却没有想那么多,她很开心地咧开嘴,抱住阿芒的手臂,轻轻摇晃,脸上写的都是心动。

  “哥哥,我们去伯伯家住好不好,我能干很多活的,伯伯说的事情我都会做的,哥哥,我不想住桥洞了。”

  其他人都没有说话,因为没有人有权力替他们做决定。

  安安缠着阿芒,就差在地上打滚了,她虽然平时都很懂事,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出医馆后要回桥洞去住,就会想起那天被人推到水里面窒息的感觉,死活不愿意再回去。

  阿芒被她弄得没办法,摸摸她的脸,忍痛下床对曲融行了个大礼,说道:“那伯伯,等我从医馆里出去后再去住可以吗?除了你说的那些,我还会擦鞋、捡柴、捞鱼,做饭我不会,但是我可以学。”

  “等你好了,再带你去家里瞧瞧,我腿脚不便,到时候都得你照顾,你这几日就待在这里养好自己的身子骨。”

  “嗯!”

  两人简单地说定此事,站在一旁的祝陈愿很感慨,不知道命运是如何安排的,有的先苦后甜,有的先甜后苦。

  可乌云压顶的天空里总算是出现了一道曙光。

 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直到阿芒彻底好起来,出医馆后,他和安安被曲融带到自己家里来。

  也许是因为家里有新人要来,曲融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,将门重新刷了漆,请人修葺了所有坏掉的桌椅、门窗门槛。

  沿边进门前的小道边上,原先全是凋零的树木和光秃秃的土壤,他也给安了花架,移栽了盛开的花草树木,给沉闷的院子里添了几丝鲜活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