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不良臣(科举)第78节(1 / 2)





  拿翰林来说,比较顺利的话,一般入阁的渠道就是,先在翰林院打工,然后去坊局任职,然后再任六部的侍郎,也就是部门二把手,然后再当正官,成为尚书,头上加封某殿大学士,然后成为辅臣。

  当然,每一级不是说跳就跳,很有可能会在一个职位上干几年,然后平调到另一个部门再干几年,然后再升迁,具体看情况。

  而要是不从翰林走,也不入坊局,若是有人脉有关系,且又没得罪人,脑子也算灵活的话,基本就是在京中的各个职位打转,缓慢上升。

  如六部各司的主事,中书,也就是各位主官一般为二把手的辅佐官。

  然后再从辅佐官开始,一路慢慢往上升,可能期间还会当当御史或者知府什么的,然后再成为侍郎,最后尚书,至于是否入阁,则看皇帝看重与否,以及其他阻力够不够强。

  至于一开始就外放地方为县令的,若是才能出众,则可从县令、知府、按察使这样的实权官职一路升上来,不过他们大多职业生涯的最高峰,也就是巡抚或者侍郎,做到尚书的都少,而能进内阁的更是百人里也难挑出一个来。

  所以,凡是文人,无不想入翰林就是这么来的,毕竟很多时候,要是第一步没有走好,那么后头的路就会尤其的艰难。

  比如大家都是同科进士,有人外放做县令,可能临到老了都还在各个犄角旮旯做县令,而在翰林院的同年,则很可能已经成了内阁辅臣,地位可说一个天一个地。

  上一位的荣县县令已经成了司经局的洗马,而这位王县令则去了另一个州当同知,虽是升了官,不过两人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,想来也是跟个人的能力有关。

  毕竟京城的权力争夺激烈,若是己方人员太笨,调过来不过也是拖后腿罢了,只是不知这位新县令能力又如何。

  至于谢良材三人能参加乡试,其实还是托刚出生的七皇子的福,因为乡试去年才举办过一次,下一次开考得三年后,张筹就是去年考中的。

  可是因着皇子诞生,做事越来越凭心情的融景帝便开了恩科。

  如此突然的开恩科,很多人都始料不及,而三人自从拿到了谢良臣的书,便一直在家仔细研读,等乡试一开考,竟都考得不错,谢良材还考了第五名,得了“经魁”的名头。

  这就是说,三年后,他们三人要与张筹一起到京城来参加会试了。

  听到这个好消息,谢家人十分的高兴,只谢石头与赵荷花似乎高兴得有些异常,因为他们表示自己想回乡替儿子操办喜宴。

  现在回乡操办宴席?谢良臣表示不理解。

  从京城到荣县虽是顺水,但也要半个多月时间,等他们回去,说不定他三弟已经自己庆祝过了,毕竟常年在外读书,又有谢良臣时常鞭策,谢良材的独立意识以及动手能力也非比寻常,自己操办个宴席还是不在话下的。

  最后在他的一再劝说下,赵荷花说出了实情,就是她想孙子了。

  “蔡夫人虽是人不错,我跟她也聊得来,但是这路就隔得实在远了些,我去串门也不方便,所以我跟你爹还是打算回平顶村去。”赵荷花认真道。

  京城虽是繁华,可看久了也就那样,毕竟夫妻俩都不是喜欢乱花钱的人,因此若不去外头消遣玩乐,其实说起来京城还没荣县让两人自在。

  只是两人原本一直是在偷偷的商量,毕竟儿子为了他们还专门请了人,现在自己突然又要走,夫妻俩还是怕儿子伤心。

  如今正正好的借口送上门来,他们便再也等不了了。

  见儿子一直皱眉没说话,谢石头又赶紧补充道:“我们不过是暂时回去,等以后我们想你了,肯定会再来京城,再说你爷爷奶奶还在家呢,我们也不好老是不管不问。”

  这段日子可说是把谢石头憋坏了,许这就是劳动人民的特点,一旦闲下来,就觉得好像自己什么事都没做,浑身痒痒,非要干点什么才行。

  见二老坚持,谢良臣也只好答应下来,不过想到两人路上不安全,他便又请了一队镖师护航。

  小妹谢良瑾没有回去,仍与他一起住在京城,毕竟对她来说,家乡除了亲人之外,其他她并无任何留念,而京城却比家乡要精彩多了。

  只是临行前,她娘让二哥替自己仔细相看人家,这点让她有点压力,不过想到二哥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,她又释然了。

  家里的五间房又空了间出来,现在总共有三间空屋了,谢良臣原本想着蔡占和租住的院子太远,要不让他们搬来与自家合租算了,只是一想到小妹还未定亲,对方也仍是单身,便又打消了念头。

  毕竟在这个时代,对女子而言,最怕的就是闲言碎语,要是两家住在一处,再被人传出谢什么就不好了。

  深秋既过,初雪将落,谢良臣在京城也呆了差不多快半年了。

  回乡之后的谢石头与赵荷花夫妻俩再没提要回来的话,只是时常让三儿子写了信寄过来,同时还画了小孙子的几幅画像。

  谢良臣也时不时写信回去,说说自己在京中的见闻,并捎带些特产回去。

  日子就在如此的平淡与温馨之中滑到了年关,而朝廷也罢了朝,百官都放假回家了。

  只是说来也幽默,古代春节放假也只有七天,分别是初一前三天,初一后三天,加上初一,一共七天,所以谢良臣是赶不回去的。

  因着临近新年,街面上虽是落了厚雪,可街上行人仍旧不少,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备着年货,谢良臣也不例外。

  兄妹两人从点心铺子出来,后头的江着手上便提了两大包的东西,另外小丫头茶茶也抱着小姐新买的布料,看着着实不少。

  不过兄妹俩还没没打算回家,而是准备再去店里买点红纸来剪窗花。

  谢良瑾早就跃跃欲试,说蔡明珍教了她新的花样子,她已经练会了,就等着一会剪出来让二哥惊艳。

  谢良臣轻笑摇头,拿她没办法,左不过红纸而已,既然小妹觉得有趣,那就随她玩吧,反正过年就是图个热闹。

  终于买好了东西,谢良臣与谢良瑾便打算回家。

  北地的腊月比之二月会试时还要冷,两人即便穿着厚棉衣,冷风却仍不断从脖子往里灌,脚下更是不能停,一旦在原地站立过久,便有寒气从脚底升起。

  天上已经开始飘起雪花,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,想必不用等到第二天早上,这街上的积雪就又该没过脚踝了。

  如此天气,街边却仍有露宿街头的乞丐,他们揣着手缩着脖子,头上的头发与脸上的胡子纠结成一团,几乎看不清五官,此刻蜷在墙边一动不动,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已经冻死。

  谢良臣先让妹妹上了驴车,又让江着过去瞧瞧,若是人还活着便给点碎银子,若是死了便去通知一下官府。

  江着走过去轻拍对方的肩,那乞丐便动了动,谢良臣收回目光,正打算掀帘子上车,前方却陡然传来一阵喧闹,然后就见一人身背令旗,自街上打马飞奔而过。

  八百里加急?

  谢良臣拉住受惊的毛驴,思索到底什么消息会在如此重要的节日,由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来。

  “二哥,怎么了?”谢良瑾掀开车帘朝外看,却什么都没看到,只还能隐隐听到一点马蹄远去的声音。

  “没事,只是有个传令兵进京了。”谢良臣抬脚跨上驴车,命江着赶着驴车回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