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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良臣(科举)第67节(2 / 2)


  至于其他进士,要么通过馆选成为庶吉士,再过三年后入翰林院任职,要么就是直接外放地方为官,一般是七品县令。

  这边一甲三名已经确定,那边二甲、三甲的名单也订好了,孟彻是传胪,因此这传胪大典便由他唱名。

  广场的石阶上,一个太监手持长鞭出来,对空甩了三下,发出清脆响亮的鞭声,传胪大典正式开始。

  谢良臣他们已经换好了进士服,融景帝的御座也被抬了出来,他坐在上首,百官立于两旁,又一个太监手持明黄谕旨站出一步,开口宣读道:“朕于建业十五年春月吉日策天下贡士,共取士二百八十七人,一甲赐进士及第,二甲赐进士出身,三甲赐同进士出身。”

  谕旨一下,他们这批贡士就成真正的进士了,而且一甲三名还有了正式的官职。

  圣旨宣读完毕,而后礼部又出一人,重唱一甲之名。

  “一甲第一名,状元谢良臣。”

  语毕,谢良臣出列按规矩跪于御道左边。

  “一甲第二名,榜眼蔡占和。”

  闻声,蔡占和也出列,不过却是跪于御道右侧,且稍微较谢良臣靠后一点的位置。

  “一甲第三名,探花江牧。”

  江牧也出列,却是跪于谢良臣之后位置,同时也与蔡占和错开,略微靠后。

  “二甲第一名,传胪孟彻。”

  礼部官员在引出孟彻之后,传胪大典唱名的工作就交给了他。

  其后众进士出列,基本都是一左一右,一前一后错落着排列,为的就是尽量把人错开,能看到每一个进士。

  江牧接过名单后便开始唱名,只是要逐一把两百多人的名字全都高声唱喏一遍也不容易,谢良臣就发现他开始时声音还十分的清楚洪亮,道后来渐渐的就有点勉强了,甚至几近嘶哑。

  没办法,广场这么大,古代又没喇叭,说话全靠吼的,还得连续吼上半个多小时,就是铁嗓子也撑不住。

  唱名完毕,众臣及众进士再次拜首叩谢皇恩,传胪大典结束。

  融景帝回去了,礼部却需得将加盖了国玺的金榜呈送至长安街上张贴,至少挂榜三天。

  而谢良臣他们这批进士任务也还没完,也需得自长安街打马而过,是为游街夸官。

  谢良臣是状元,所以游街的活动便是他在前头引领,队伍会从长安街穿行而过,前头有官兵鸣锣开道,两边亦有士兵维持秩序,而且所有进士都得骑马,不过只谢良臣这匹马装扮得最花哨,在马脖子上还挂了朵大红花。

  他刚砸马上坐好,队伍便开始移动,街边看热闹的百姓也随之让开。

  马夫牵着缰绳缓慢往前,谢良臣不必催马,只管坐在马背上朝两边人群招手就行。

  这样的好处是他们可以不用担心马被惊到,也不必一心二用,坏处就是行动的速度实在太慢了。

  街道两边全是围观的百姓,不仅如此,二楼的民房、客栈、酒楼里也有不少人专门租了位置看游街,真是从上往下都挤满了人。

  而且这些人光看也就罢了,还有不少人要丢东西。

  “掷果盈车”向来都是美谈,所以即便如今民风已较魏晋时保守不少,但是这种特殊的日子,大家都是无所顾忌的。

  至于坐在马背上的他们,自然也要保持风度,坐姿端正,不能扭来扭去的乱躲。

  于是无数从上往下,从下往上的东西就跟花瓣一样纷纷扬扬的朝他们砸来。

  江牧收到最多的,毕竟大家下意识就会先去看探花郎,等一发现对方确实长得不错后,不少闺秀们就会春心萌动,然后手帕香囊什么的就一股脑的全丢过去。

  只是等她们丢完,这才发现原来状元长得也很俊俏,并且同样很年轻,至于榜眼嘛,虽然长相差了一点,但是身板却健壮,有那些不爱文弱款,喜欢粗犷类型的小娘子,便也会偷偷丢东西过去,只是却不是手帕香囊了,而是鲜花鲜果之类的。

  因此,前头几人可说是各种抛物的重灾区。

  尤其是谢良臣发现朝自己丢过来的东西大多是果子后,真就是强压着自己没动,硬着头皮看着无数东西自眼前而过。

  好在她们准头也不怎么够,所以他也免于被砸得鼻青脸肿。

  谢良臣坐姿僵硬,蔡占和却很是自得其乐,有时别人朝他丢果子丢不准,他还会伸手接一把,然后把果子收好。

  每当这时,丢出果子的地方便会传来一阵女子害羞般的嬉笑哄闹,同时引得更多的朝他丢,连累谢良臣觉得从自己周边飞过的“炮弹”更加密集了。

  “蔡兄果真体贴,若是这一路走完,恐怕潘安掷果盈车的记录就要被蔡兄打破了。”谢良臣转头朝他一笑。

  蔡占和再次伸手接住一个飞来的果子,却见是颗红山楂,“哪里比得上谢兄与江兄,我也是瞧着浪费,所以才伸手抓过来。”

  “哎呀!我是要丢给状元的,怎么是榜眼接了!”他话音刚落,街边二楼就传来一个女子懊恼的声音。

  “是啊是啊,你瞧状元刚才笑得多好看,比探花也差不多了,也不知道成亲没有。”另一个女子也附和道。

  两人都有点尴尬,同时终于有个果子砸中了谢良臣,果子咕噜噜从他胸口滚落到了谢良臣的怀里,然后引得更多的人朝他身上丢东西。

  谢良臣见状赶紧敛了容,不再笑,蔡占和见状倒是笑开了,朗声道:“谢兄刚还说我,如今看来你收获的芳心亦不少。”

  谢良臣无奈摇头,他相信这些人大多也不过为着瞧热闹,毕竟这游街除了有“夸官”的意思,更重要的还是皇帝向百姓展示科举荣耀的一种手段,为的就是让天下读书人都羡慕,从而老老实实走科举考试一途,不要生乱。

  所以这些热闹就更像是一场表演,而他们就是其中的演员,场面自然是越热闹越好。

  后头的江牧,脸上一直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,听见蔡占和的话,便开口道:“我听说谢兄和蔡兄都未成亲,估计游街之后,有不少大人都要找上门来了。”

  之前殿试成绩未定,许多自持身份的大人们不会主动提起此事,但是现在嘛,估计就没顾虑了,尤其是今年一甲三人都很年轻,且都是未婚。

  谢良臣以为江牧不知道自己之前特地露出口风说已有未婚妻,因此闻言便只好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,哪知江牧却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  倒是蔡占和回道:“若有哪家小姐能看中我这个大老粗,倒是我的造化了。”

  “蔡兄实在说笑,你可是今科榜眼,你要是大老粗,那天下就没读书人了。”江牧恭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