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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妃号温僖(清穿)第68节(2 / 2)


  元栖迟钝地眨眨酸涩的眼睛,“我发热了?”

  话一出口,她才觉出自己的嗓子微哑。

  “许是今日吓着了。”康熙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关切,替她掖了掖被角,道:“我来时听人说你还睡着,这才发现你烧得脸颊通红。”

  元栖瞧不见他的神色,下意识紧张起来,替身边的宫人说话,“倒不是她们不尽心,是我睡前吩咐她们去外面守着,不许人进来。”

  康熙的手掌温热有力,一下一下的摩挲着,倒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。

  她依稀看见他点了头。

  而后静默了一阵,康熙忽而道:“太医院的人说,荣妃也就这两日了,她已经被抬去了吉安所。”

  元栖的手被他握住,身上一僵的反应自然也瞒不过他去。

  但她也顾不了这么多,有些错愕,荣妃自打三阿哥被过继出去,又喝了那碗绝嗣汤之后,身子愈发羸弱,但骤然病重以至于薨逝,是元栖没想到的。

  吉安所,是宫眷过世后停灵的地方。但宫里的规矩,嫔妃在自己宫中咽气是为不详,故而除皇后外,余下无宠无子或是皇帝不愿给这个脸面的,通常都要在病重时被送去宫外。

  荣妃竟然这时候就被送出去了?

  康熙在这个时候说起,自然不是为了让她张罗荣妃的丧仪,而更像是一种隐晦的提示,下手之人是荣妃,所以她活不了太长久了。

  元栖怔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问道:“荣宪公主......”

  此时此刻,提起这个素来喜欢的女儿,康熙语调却极其冷淡,“毕竟是荣妃唯一的女儿,百日丧期一过,就让她即刻返回巴林部。”

  元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“皇上可想好了,荣妃的丧仪?”

  “自是一切按妃位待遇办,此事你不必操心,自有旧例可循。”康熙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,荣妃好歹也是资历较深的嫔妃,按例过世后应该多少提一提丧仪等级,也算是给她所生育的公主添些脸面。

  “我记得,贵妃丧仪中,亲王以下、奉恩将军以上都要在府中设奠?”元栖有些费力地问,这还是她刚入宫那阵子看过的,不知道妃位丧仪可有这一部分。

  元栖记得,过继出去的三阿哥如今可是郡王爵,刚好够上了为荣妃设奠的标准。

  康熙惊讶地看她一眼,旋即如实道:“若是想改一改,倒也无伤大雅。”

  元栖垂眸点头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,声音又低又哑,提醒道:“三阿哥可是犯了错被过继出去的。”

  她不自觉握紧了康熙的手,喃喃道:“若是您于心不忍,便当我这话没说过吧。”

  康熙神色有些软化,却仍冷硬道:“他们母子俱犯下大错,如此,也是应该。”

  荣妃薨逝的消息没多久便传进了宫中,她这些年来和众妃的交际少了许多,但好歹早些年也熟识过,故而还是有不少人关心她的丧仪如何。

  这是毕竟是宫中第一位以妃位薨逝的,她的丧仪礼制,大概率会成为从今往后所有妃位的旧例。

  这一打听,众人不禁都面面相觑了。只得一同到永寿宫,来看望小病一场的皇贵妃。

  “我们方才都在说着呢,荣妃的丧仪是否太简略了些。她在宫中资历深厚都是这般,那我们往后又该是什么样的章程?”

  来探望的人太多,但到了元绮床榻跟前,敢说话的也没几个,最后是宜妃先开了口。

  元栖只是笑了笑,全然没放在心上一般,与众人道:“丧仪之事,是过了皇上的眼才办的。荣妃资历虽深,膝下却未有荣宪公主一女,家世平平也素不得宠,诸位妹妹怎么偏要同她相比呢?”

  正说着,外间有宫人匆匆来报,“荣宪公主想来给娘娘磕头问安。”

  元栖一摆手,颇有些不耐道:“叫她现在外头候着吧。”

  宜妃眉头微蹙,她自问了解皇贵妃为人,她一向与人为善,这般冷待荣妃和荣宪公主,其中必然是有了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
  不欲掺和这些,又说了两句话,宜妃便带着众人退下了。

  跨出永寿宫门时,只见荣宪公主一身素净的衣裳,发上唯有几支银簪,面色惨白,双眼红肿,整个人魂不附体一般,着实可怜。

  宜妃心中一跳,她回想起方才皇贵妃殿中一应摆设布置,都和旧日没什么分别,甚至于皇贵妃发间的几支金簪,都嵌上了色泽极好的红宝石!

  这不是专程和荣宪公主过不去吗!?

  荣宪公主看着几个嫔妃从永寿宫三三两两走出来,面上竟还带着几丝尚未消散的笑意,不觉攥紧了手指,心中恨意尤甚。

  三弟过继,额娘体弱,自己远嫁巴林部,这桩桩件件,全赖皇贵妃指使!

  就连如今额娘去了,也要在九泉之下受皇贵妃这般折辱!!

  第一百章

  荣妃薨逝,三阿哥过继,荣宪公主出降的是蒙古巴林部的郡王次子,固伦淑慧长公主之孙,不会再受制于人,故而今日对着元栖这个皇贵妃,面上不见多少恭敬。

  荣宪公主来势汹汹,见了殿内一应布置,怒容更是毫不掩饰。

  虽说断没有位尊者为位卑者守孝的规矩,但荣妃薨逝,宫里的气氛算不上好,太后念着她早年间的恭顺,还躲在小佛堂里念了一日佛,其他的嫔妃们虽然心思各异,但也不约而同都换了稍素净些的衣裳。

  荣宪公主盯着元栖发间鲜艳欲滴的红宝石,讽刺道:“额娘薨逝,皇贵妃似乎格外高兴呢?”

  既然不会再受制于人,荣宪公主自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再唤她为皇额娘。

  内殿服侍的宫人现在只剩下青玉和贺儿,元栖抚着鬓发,璨然一笑:“欲置本宫于死地之人过世,本宫如何能不高兴?”

  荣宪公主面色一变,她自然知道额娘,三弟和皇贵妃有过恩怨,此次登蓬莱阁亦是自己提议,皇贵妃在蓬莱阁上险些没命,怀疑是她下手,无可厚非,但为何要提起是额娘所为!?

  她将自己所想缓缓道出。

  额娘薨逝,三弟过继都已成定局,无可更改,何况这里头额娘和三弟也有做错的地方,荣宪公主没有为二者再争取什么的想法。